文/文庙山居(四川都江堰)
内容提要:寨子山是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,都江堰市青城山景区的组成部分,这里原始风貌古朴典雅鲜为人知。解放后曾经为一个生产队,年后只留下一家人。旅游开发这家人办起了农家乐,是人们返朴归真休闲娱乐的好去处。“5.12”特大地震后,这山上唯一的人家,也搬迁到山下的社区定居点。这篇文章只是怀旧而已,把当年的情形记载下来。
都江堰市青城山山门图片
寨子山在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,四川省都江堰市青城山前后山之间。雄据在一道高数百米、长几公里的陡峭山崖之上。旁边即金鞭岩为中心的青城36峰,有囤口、白石蹁、天然图画,三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和前后山相通。其范围从后山白石蹁,到前山朝阳洞共2~3千亩的面积。这里以祖师殿为中心,既有险峻的山峰,又有林丰叶茂的小块谷地。是青城山植被好、风貌原始、人文历史丰富的地方。
我想上寨子山的愿望,最早可以追忆到年上初中的时候。有一次看青城导游图,上面有一段介绍青城寨子山的文字。说是寨子山地处太平和泰安公社之间,进山之处有岩石如山寨之门。曾是清代农民起义李永和、蓝朝鼎,即李蓝义军驻兵的地方。年参加工作后,看《青城山志》和《灌县志》,里面又重复了以上的说法。因此我很早就萌发了,上青城寨子山看看的念头。但若干年来苦于找不到路,即上山的路而未能如愿。
改革开放后都江堰市旅游业有了大的发展,地跨青城前后山的,太平和泰安两个乡已经合起来。山上统一叫青城山景区,山下叫青城山镇,都归口青城山管理局。泰安这时叫青城后山,上山到白石蹁转弯的路口,有寨子山廖赖子烤全羊的招牌,还公布了电话号码。年时候,趁着这融融春日三月天,麦苗青青菜花黄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我出发了。先在都江堰市客运中心,乘公交车到前面说的路口。然后顺着指路牌在当地山民的指点下,我用手机和廖赖子家通了电话,沿着上山的小道朝寨子山缓缓攀登而去。
从山势上看这是青城三十六峰的起势之处,兀突徒峭的山崖像城墙一样高耸壁立。其高度距离公路约多公尺,满山是一棵棵参天的大树。单株的像哨兵一样站在山头路旁!成林树木的又像杜甫呤青城山的诗句,“绿云拟住最高峰”一样,把山峰装扮得像翡翠碧玉一般……。催春的杜鹃不时在空中啼叫,正所谓“万木树参天,千山响杜鹃”。还有一群又一群的山鸟,在我身前身后的灌木丛中跳跃鸣叫。再看顺着山势长得很好的麦苗,一片又一片的新绿,简直把人的心都酥透了。
离开白石蹁走过有农家院落的地方,还要沿着石阶和木柴钉成的,陡峭山道上行约1公里多。我终于来到寨子山的进口,岩石裂缝而成的寨门就在山路的左边,像人工开凿的一样。石崖寨门高数十米、宽2-3米,进寨门是面土坡,草丛灌木很密集但人可以爬上去。山路现在是从山头绕过去的,因此寨门就没有必要爬。走上山头顺势望去,只见万千气像云雾辽绕,群山逶延翠浪东倾。近处是一群群鳞次栉比的,别墅式建筑群和农家乐。远望还可以看到川西平原,那里翠竹和绿树环绕的林院错落有致。林院把整个平原都掩映住了,好像林院比田畴还要多一些。有数据显示:川西平原林院和田地,半对半各占百分之五十。寨门所在之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,如果打仗这里都应该是,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”的险要之地。
因为和廖家通了电话又是星期六下午,一个13~14岁的小姑娘在山头处迎接了我。由于爬山累得喘气,再加上如画美景的陶醉,我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倒是小姑娘先开了腔说:“您就是先头打过电话的x叔叔?我来接您,顺道看看我家的羊子,是不是跑下来吃麦子了。”小姑娘细声说道。
看着小姑娘那张红朴朴的脸,和穿在身上那红灿灿的太空服。翠绿丛中这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图片,我不由从心里笑了。于是连忙说:“是,是……,是刚才打过电话。”
“好嘛!走吧,我爸等着给您泡茶呢!”小姑娘说着就在前面带路,领着我顺山道走去。
我跟着她转过山头路平坦一些,略有起伏不那么陡了,路旁是刚刚挖过新种上蔬菜的一片坡地。从交谈中我知道她叫廖静,正在山下“青霞学校”上初中一年级。
图片中山顶部分即为寨子山之所在
关于“青霞学校”是这么来的,那是上个世纪90年代,港台影星林青霞如日中天。为港台电影界唯一能横跨文艺、武侠,两种不同电影风格,且走红时间最长的女明星。乃至于成都市双流县牧马山,“四川国际高尔夫球场”。剪彩仪式也请她光临,出场费人民币50万元。
仪式后林青霞向人打听,这附近是否真有青城山?还道出隐藏在心中从未示人的秘密!她出生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做梦,有个青城山的仙子满是霞光到了她家。因此出生后父母给她取名“青霞”,喻意为“青城仙子霞光万道”。
接下来自然有人告诉她,附近的都江堰市确实有青城山。过去是中国道教之发源地,现在更是中国和世界道教的仙山——第五洞天。青霞女士异常激动,她当即决定所得出场费,留10万元作她本人和随行人员此行之开支。其余40万元全部捐赠青城山,办一所以她自己名字命名的学校。因为实在是太忙,青霞委托仪式的主办方代为办理,这就是现时青城山下“青霞学校”的由来。
中共都江堰市委、政府,在青霞女士40万元捐赠款的基础上,又添加几百万元人民币。修建了人们所见的“青霞学校”,归口青城山管理局,为都江堰市的品牌学校之一。双流县的人听林青霞说,她本人和父母都没有来过青城山,到现在为止也没来过。那么她一家人的青城山情节,又是怎么产生的呢?笔者认为和上世纪20~30年代,一本叫《青城19侠》的书有关。该书作者四川内江人自称“还珠楼主”,全书回、多万字,内容有些像后来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。其依据是明末清初青城山道家中,有19个武功高强的道众,参加反清复明的故事。当时天津几家出版社,联手将该书编为25集出版。诗云:
神仙思念汉家营,霞光万道出青城。
会挽雕弓亲射虎,挥剑上天斩浮云。
斋醮长袍惊战阵,拂尘铁掌镇敌人。
滔滔大江东流去,侠士十九留美名。
……。
应该说林青霞的父母看过这本书,因此才有浓厚的青城山情节。她母亲因此在梦中见到,“青城仙子霞光万道”出现在自己家中。上世纪80年代,四川“巴蜀书社”将《青城19侠》再版为三卷集。当时的都江堰市委宣传部,为市委、政府领导每人都购买一套。时下青城山景区在“5.12”大地震后,恢复重建已对游人开放。见到这篇文章的人们特别是青年男女,是否都应该多去青城山看看?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当他们为人父、为人母的时候,说不定又有一位“青城仙子霞光万道”来到自己家中……。青霞学校则因地震毁损,灾后重建合并到另外的青城山学校。
话还是回到年三月的这天,我跟着小姑娘又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,迈过一处山泉小溪来到廖家。我准备今晚留宿这农家院,一群10多个人,带有一部手风琴的青年男女先到。这里欢歌笑语姑娘、小伙们的声音,伴着手风琴的旋律在山间和林中回荡。一阵阵烧烤的香味传来,他们围着一堆木柴篝火烤全羊。廖静的哥哥一个名字叫廖洪的小伙子,正汗渍渍地一边转动着烧烤架,一边往羊肉上抹香料油盐。
廖静的母亲正在为游客们张罗饭菜,父亲则在灶下烧着柴火,廖静为我泡上杯浓浓的清茶。她还笑着说这是她从林子里,采摘来的老茶树的茶叶,不是地头种的家养茶叶。我品尝这清香甘霖纯天然的绿茶,忽然想起我看过的上个世纪民国年间,出版的一本《青城山志》。里面引用唐代茶圣陆羽的话,说是青城山的沙坪有丹崖山产茶魁,乃蜀茶之极品。
沙坪就是金鞭岩下,味江河畔的一块山间坪地。原泰安公社时候的党委、政府,供销社、医院、小学、中学所在地。唐代的丹崖山,也就是现在的金鞭岩。那么我手捧的这杯茶,就应该是茶魁,怪不得这么好喝!我打量着这个农家小院:全木建筑、仿古楼台、新建部份约占三分之二,有30多个床位可以接待游客。都江堰市委、政府发展旅游的春风,也吹进了这个悬崖峭壁之上,鲜为人知的深山农家。
灶房的梁上挂着大堆大堆的腊肉,廖静说是他们家自己喂养的猪宰杀后腌制的。因为又来了新客人,灶房后面的看家狗吠叫起来。听其声想必样子很凶!廖静大声呵斥说:“小虎,不准闹;是客人嘛,看我打你!”看家狗呜呜几声后真的不叫了。有书籍载经验和理论都证明,狗和人有相通的地方。但狗缺少和人交流的器官,它们能够感知人;除了叫声张扬之外,无法用语言表达。
大概是刚才那段平缓山路恢复了脚力,我游兴未减趁着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。我建议主人叫廖静,带我去附近游转一下?因为我知道这里就是青城三十六峰,即金鞭岩一带的背面。从青城后山那看雄奇险峻,壁立千仞的岩体,其背后竟这么平缓又富有幽意。我急切想知道绝顶处看山下,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色?
廖静妈妈答应了,她叫廖静把我带到掷笔槽就行了,天生桥就不要去了太险!1个小时回来吃饭。
“好嘛。”廖静答应母亲后,带我走出她家的后门。
翻过一个小山包,“进入林子了。”廖静说话。这时前面密林中传来羊群“咩……,咩……。”的叫声。
“原来你们在这里。”廖静放心地又自言自语说。一边走廖静一边向我介绍,这一带2~3千亩的范围,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人。所以他们家的这群山羊,都是敞放的有好几十只。每过几天她家就在房前屋后投放一些玉米,因此羊群过几天会自己回来一次。
大概有生人的原因,羊群叫一阵后就离去了,并没有来和小主人亲近。林中穿行半个小时,来到一处山崖的裂缝处,“这就是掷笔槽。”廖静说,“和青城山天师洞后面的那个是相连的。”
我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感叹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多么了不起啊!坚硬的岩体居然生劈出如此裂缝,显得既狰狞又崔嵬。从这里望青城前后山一带,给人的感觉是一方面有些心悸恐高,一方面又像得道升天飘然欲仙。我年轻时曾当面,听青城山易辛莹道长讲过,掷笔槽的来历。那是因为天师(张道陵本人)画虎出血,知有魔怪作祟怒而掷笔!天崩地裂山崖开缝,妖魔远远逃遁,故名日掷笔槽。但实际上可能是地震的产物,这也是易道长讲的。
险峻的寨子山部分图片
大概是年龄的关系,这种险峻的地方,我不敢久留心脏受不了。加之和廖静妈妈约的时间又快到了,我和小姑娘返回。途中她告诉我说前面还有天生桥,两座邻近的岩体间,有上、下两道天然的石桥相连奇险无比。只有仙人才能从上面过去,所以叫天生桥。再往前是囤口当地群众说,因为山口下面住的山民中,邓姓人居多故又叫邓口。另一种说法是据《青城山志》:金鞭岩一带古时候叫天仓山,是上天存放粮食的地方。那些山峰都像民间储粮的囤子,而上山下山的口子自然就是囤口了。
唐代皇帝唐玄宗的两个妹妹,玉真公主、金华公主出家隶道,在距离此地不远的上皇观。那座寺庙之前叫什么?已经无从考证。唐代安史之乱时玄宗入蜀避难,曾去探访过自己的两个妹妹,可惜她们已经得道升天踪迹全无。这时玄宗的儿子肃宗已经继位,玄宗被尊为太上皇,因为上皇去过故称之为上皇观。
实际上囤口就是登山的小道,从囤口往前经三险路到祖师殿,往左经天然小道可以到朝阳洞。从囤口到祖师殿我曾经去过,可以说有惊无险情趣满满。天然小道到朝阳洞,则是人迹罕自的地方,我肯定没有去过。听廖静说其中有50米地段相当险,没有当地人带路一般不要去。如果要到掷笔槽底下,只能冬天没有下雪的时候去。其余时候蛇太多、路太窄,人蛇相遇互让不开很危险。但下到最底下时,可以看到一团团白气,从地逢深不见底之处冉冉上升,宛如神仙洞府奇趣无比……。
回程的路边我看到地上,有不少像青杠籽的小颗粒。但廖静说这是天师粟,一种小型的板粟。主要是“围子”即果子狸在吃,这山上树上果子狸多得很。金鞭岩下农家的银杏树、板粟树结果后,都要在树杆上缠绕,带尖的杉树枝或刺棘藜。不然树上结的果,要被果子狸吃光、扒落下地糟蹋光!我们在树林中顺道,拣到一丛鸡血菌有1斤多。廖静说这种菌子很好吃煮汤特别鲜,我和她一起采下来捧在手上带回。
现在正好是开饭时分,那群姑娘小伙的烤全羊已经熟了,他们正笑声喳喳地大快剁颐。而廖洪则在旁边擦着手上的油迹,揩着头上的汗珠,乐呵呵地站着、看着、笑着……。
因为是单独客人,我就和廖家人同桌吃饭了;席间我品尝了那碗鸡血菌煮的汤,果然鲜美可口。廖静妈妈说大概10年前,这山上的菌子那时候多得很。他们拣来吃不完,还要一筐一筐地背下山去卖钱,这几年才少些了。我向他们解释说菌类植物是地下生成的,表面看是一场雨就冒出地面了。实际上在地下要生长积蓄10来年,说不定今年又是菌子多的年。
廖静、廖洪听了都很高兴,说又可以拣菌子。我曾听人说过寨子山上,有一个长达百余米的豹子洞。解放前是土匪绑票关“肥猪”的地方,现在不知如何怎么样?于是向他们讯问,廖静、廖洪的爸也就是小名廖赖子的,告诉我说豹子洞前些年塌了。解放前是确有土匪用来关肥猪(人质),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,是一窝豹子藏身的地方。寨子山过去有豹子,和他们廖家已经和平共处了几代人。
廖赖子说他和豹子,最近距离的接触是,屋前的山泉小溪边。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某天,他外出种地干活,走到山泉小溪处。小水坑里有才起的混水,还有很明显的豹子爪印!说明豹子刚过去仅几步之遥……。廖估计寨子山上下,可能有5~6只豹子。它们有时也会到金鞭岩下活动,那里也有岩羊、果子狸一类的动物。(文庙山)
都江堰市青城山上,有一处过去、现在都叫寨子山的地方(下)
(内容提要:寨子山历史上和太平天国时期的李、蓝起义联系在一起。现在是都江堰国际旅游城市,尚待开发的景观之一。)
廖赖子继续讲:上个世纪年的时候,这山上下了一场少有的大雪。豹子找不到吃的,一只扁担花豹子,在山上咆哮了好长一段时间。那时廖赖子还年青,记得他爸爸即廖洪、廖静的爷爷,把两只火药枪都装上火药灌好铅子,害怕豹子寻食误闯到家里来了。但豹子真正从寨子山消失,是20世纪七十年代中期,山下修公路的时候。轰天巨炮成天没日地响个不停,豹子都吓跑了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了。
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主人说:“您们家的羊敞开放,丢失掉是不可能,但有没有野物伤害过它们呢?”
这回是廖洪说话:“不可能!寨子山上最大的野物是野狗,个子小只有十几斤。羊群中的头羊有一百二、三十斤,野狗打不过头羊,所以羊群可以敞放。”
我又问:“什么叫扁担花的豹子?”
廖赖子说:“青城山一带的豹子都是金钱豹,小时候身上是铜钱花。三岁后就长成老虎身上的那种扁担花纹,厉害非凡赛过老虎。”
我知道有书籍说从地理上分布上,有老虎的地方就没有豹子,反之亦然因为它们相克。豹子可以上树捉猴、下水抓鱼、山中逞威,俨然为陆、海、空三项全能冠军,其本领比只有在地面上称王的老虎远胜一筹。
“说也怪?豹子是狗的克星。”廖赖子说,“只要外面林子里有豹子游转,屋头的看家狗要千方百计跑出去,自己送到豹子嘴里头。只有用铁链子拴好才不会,铁链子狗咬不断。”
我记得有本故事书,说一个故弄玄虚的道士,用豹子的骨做成一把文刷的把手。无论什么的样的家狗、野犬,被他用文刷一指!就会自己逃之夭夭。道士在向人玄耀自己有法术,但实际上是用与犬类相克的豹子吓它们。
……。
“那么?”我问,“豹子又回到寨子山怎么办?”
“回来也没有关系。”廖赖子说,“寨子山一带我们廖家住了好几代,组建过一个生产队。人最多的时候有好几十上百个,从来没听说豹子伤人。”
“后来豹子呢?”我问、
“后来有人在后山平乐大队(古泰安寺)看见过豹子。”廖赖子说,“有只大豹子咬住一只二百多斤重的大野猪,野猪带伤挣脱后慌不择路。为了逃命竟闯到山上,在挖冬地的人群中被乱锄打死。人们就在地头按传统习惯架上大锅,煮了一锅又一锅野猪肉。全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几十口人,还有闻讯赶来的一些邻近大队、生产队的人,共一百多人美美享受了一顿。那只大豹子只能在山头,闻着野猪肉味长叹!那次有人看见过豹子。以后平乐大队也修公路放炮,再也没有人看到过豹子了。”
“啊!”我舒了口气望着寨子山上,远近茂密的森林,我盼望有豹子重新回来吧!但那时人们又怎样和它们和平共处呢?当地人自不待说,既然好几代人他们都和平共处了,说明他们可能相互认识。但游客呢?游客是否安全?到那时候是否应该,把寨子山作为金钱豹的自然保护区呢?我想会的应该这样,说不定联合国也会赞成!在中国金钱豹现在是,比老虎还要珍稀的动物。青城山这片山地,现在已经划入大熊猫自然保护区。继世界文化遗产之后,又有一顶人类自然遗产的桂冠,豹子当然也在保护范围内!
凶猛的金钱豹图片
饭后我余兴未尽,就着廖静再次为我泡上的,一杯浓香扑鼻淡爽宜人的茶。即被茶圣陆羽称之为茶魁的绿茶,和廖赖子等又拉上了夜话。那群姑娘小伙子将烤过全羊的篝火,又添些木柴把火弄旺些。他(她)围在那里就着手风琴柔美的声音,唱歌、跳舞、说笑……。
廖赖子告诉我说,他们祖上不知什么原因,搬到寨子山上来的?从清代中期湖广填四川,至今已有七、八代人二百多年了。祖上曾有人见过李、兰农民起义军在寨子山上的事迹。这时廖静插话说,“李,兰义军曾在山头寨门处,树立过一面红旗。”廖赖子则说,过去山口要道处,有些人工搬运上去大石头。因害怕伤到游人,多数都被他掀下山崖。
……。
我是从中国近代战争史、四川近代史、和《灌县志》上得知的。据《中国近代战争史》(军事科学院编写、军事出版社.10出版):
年夏,石达开部太平军进军西南,杜文秀领导的滇西回民起义正蓬勃发展。在此影响下同年7月,以李永和、蓝朝鼎为首的滇川农民起义战争揭开序幕。
当年10月初李、蓝起义,他们打着“顺天王”、“顺天军”的旗号,至人过老鸦滩(今云南盐津)进入四川,连克筠连、高县、庆符等地。起义军以‘打富济贫,除暴安良’为号召,受到四川广大群众的拥护队伍迅速扩大,10月11日义军渡过金沙江。李、蓝义军和满清王朝军队的战争,主要在宜宾、泸州、乐山、眉山、自贡、绵阳、永川、武胜,以及成都附近的县进行。曾经波及湖北、陕西、甘肃等省,先后有好几十万人参加。年底李蓝分兵,李永和占据眉山一带,蓝朝鼎率部进攻绵州(绵阳下同)。
在年5月底湖南巡抚骆秉章,率湘军人(一说1.2万人)入川之前,起义军一直占据优势。由于湘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,是满清王朝的杀人机器!骆秉章本人在湖南和太平军作战,积累了相当的经验(太平天国首义6王,即有三位死在这人手上。他们是冯云山年6月蓑衣渡战死,肖朝贵年9月长沙城战死,年6月石达开也丧命于此人。另外三王为洪秀全年6月病逝,杨秀清、韦昌辉,年6月死于天京事变。)
湘军乘船在万县登岸就连胜几仗,杀起义军1至2万人。6月21日起义军在定远(今武胜)附近设伏,一举全歼湘军前锋人,湘军被迫重整军备招幕川勇在顺庆(今南充)逗留不前。两个月后9月5日绵州之战中,蓝朝鼎部起义军8万多人被杀,从此转入守势。
绵州之战失利后,蓝部起义军1万多人边打边撤,经德阳、什邡、天彭、郫筒、到灌县。蓝部义军余部试图去崇州,绕过成都向眉山的李永和部靠拢。10月初蓝部起义军从灌县土桥(曾经土桥公社,现划归崇义镇),渡过岷江外江金马河。扎驻在故清城县(现石羊镇)一带得到群众拥护军势复壮。当时的人民群众,多数处于半饥半饱状态,受地主土豪、县乡保甲政权、土匪恶霸的欺压。故一有风吹草动,很容易揭竿而起。
中国明清到民国数百年中,政府、民间、社会有项很残忍的制度。即地主土豪、县乡保甲政权,可以打土匪为名,任意残杀普通群众。明末清初闯王李自成,即死于湖北通山县九宫山乡勇之手。真正的土匪恶霸也杀人!家住灌县玉堂的川西十大名匪之一——袁旭东,年由国民政府招安。这人曾在玉堂场口自家,请端公道士做道场三天。祭奠被自己打死、害死,或拖死(跟着袁当土匪,被别的武装力量打死),有名有姓的即有人之多!
笔者年至年,中共灌县县委机关打字员。据灌县民政局年的数据,~年22年间,群众非正常死亡~人,每年~人。这时段灌县总人口20万人,每年非正常死亡率几达千分之一!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群众,很容易参加到造反的队伍中。这样他们能吃上几顿饱饭,报复欺压他们的人出口心中之气。当然这须要用生命去换取!
等到什么都吃完了,参加造反的也难逃一死!历史上张献忠在四川就是这样。献忠的农民军在四川三年,根本不事生产,一味地抢劫、杀人、享乐。长期追随张献忠的部将罗汝才就明白地说:“吾等横行天下为快耳,何专土为?”史载农民起义军往往“饥则聚掠,饱则弃余,己固之粮,不知积啬,地生之利,未闲屯种”。
都江堰市青城后山的古泰安,因为和尚存放有粮食,也被这些人偷营沟打下破坏。他们打遍四川所有的州县,唯独石柱县一地未下。这里有女英雄秦良玉,和她战斗力很强的白杆兵。所谓“白秆兵”即是用普通木杆安装兵器,未加油漆、颜料装饰的军队。“石柱县”为清代康熙年间皇帝命名。
等到献忠和军队没有吃的了,被迫乘船离开成都。原本想顺水道经岷江、长江到南京,推倒腐朽的南明福王政权,继续过自己抢劫、杀人、享乐的日子。但是在彭山江口镇,农民军遇到由宜宾、乐山来的南明杨展0人的部队。献忠20多万人,居然打不过对方0人。故在江口河道水中,留下数量巨大的金银财宝等。、两年,国家在这段河道考古,得到大量珍贵的金银等文物。中国历史上农民起义,总是大成功、大失败;小成功、小失败。
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党人,能够领导人民革命走向胜利!任何时候看都是很不容易的。这里面的重要原因是,毛泽东伟大、中国共产党伟大!跟着党和毛泽东干革命的中共领导们,还有广大共产党人伟大!
李蓝义军到来后,灌县河西10多个乡镇有几万人,聚集在“顺天军”旗帜下。其间他们发兵青城山,踏平盘据那里的太平永乐团,击毙团总徐开龙。民间口碑永乐团胡作非为欺压群众,李永和曾在灌县太平场贩盐,也深受该团的迫害故有此举。清咸丰年间灌县知县,立在天然图画的‘徐开龙义士死节处’碑,就是这次战斗的证明。
年10月13日蓝部义军在故清城县,突遭湘军袭击再受损失。大量起义群众及家属被屠杀,现存于石羊镇的几处万人坟,应当是这次受袭造成的。残存的蓝部起义军,一部分经崇州去大邑、邛崃,会合前来迎接的李永和部。另一部分依寨子山险要自保,暂时躲避湘军的屠杀。汇合李永和的部分,后来又经眉州战败和一系列的失败,几千人突围到陕西。年6月6日,又发展成3万人的起义军,在陕西阶州失败全部战死壮烈牺牲。持续6年时间其活动范围,遍及滇川鄂陕甘5省的李蓝起义战争最后结束。
中国历史上只有毛泽东带领,中国共产党人领导的人民革命,冲破了小成功小失败,大成功大失败的怪圈。其他的农民起义多数失败得很惨,少数只是作为别的统治集团改朝换代的工具。
曾在青城山以祖师殿为中心的寨子山地界上,利用天险坚守驻扎达半年之久李蓝义军千数百人。他们还幻想等待石达开率领的太平军,到来后一起会攻成都……。
太平军方面:年1月8日,石达开部太平军10万,清军20万。双方共30万人马,参战的宜宾横江大战爆发。此战开始太平军筑垒坚守,清军屡攻不下伤亡惨重,石达开部队军事占优!后来被清军利诱收买,太平军部分叛变,引导清军反攻。石达开部惨败,兵员损失近半、将领折损50多员!从而为大渡河覆灭埋下伏笔。年4月,石达开兵不血刃,从云南巧家渡过金沙江。但军力减半军势已经大不如前!
太平军前锋部队近万人,由郑永和率领在汉源大树堡,以布匹为绳搭建浮桥过大渡河。石达开本人率领的主力部队约4万人,却误中了清军奸细的诡计,被带入紫打地(现为安顺场)绝地。为清朝官员收买的彝族头领们,已聚夷兵万人以上!善于用牛皮带子包裹石块,一抛数十丈远的彝兵;隔着山崖激流丛林,不断用石块轰击太平军。而太平军战士的弓箭和少许土枪土炮,因射程短而无法有效还击。山高路险又不能短兵相接,因而数次被夷兵击败。马鞍山大营也被攻陷,储存在那里的粮草被烧掉。石达开怒而将30多个带路的向导(全为清军奸细),都砍了头但也于事无补。
史载:达开到大渡河边是5月14日,当天大渡河即涨水。石的参谋曹猛虎曾建议,以先锋队攻下松林河对岸,土司王应元的官衙署。然后沿大渡河向上夺取泸定桥!可惜达开没有同意。石自请投降,携儿子进入清营,是6月11日。第二天6月12日,大渡河洪水就消了!?失败的主要原因是,5月17日渡河战斗刚开始,大渡河突然又陡涨大水数丈之高。太平军进攻的船筏,全部被暴涨的洪水打翻、打烂!多人的精锐之师先锋队,悉数葬身河水之中。
……。
有书籍说石达开的致命错误在于:不应该为儿子的生日庆祝,耽误进军大渡河的时间。就因为耽误了这几天,大渡河水因突降暴雨,陡涨数丈无法摆渡了。等水退之后急忙赶到的清军唐友耕(李蓝义军的叛徒)部,已在对岸布置好阻击阵地。石达开虽然又督军抢渡几次,一因洪水、二因对岸清军阻击,无功而返徒损精锐万人以上,最后失败的下场无法避免。再后来石达开部困守老鸦璇,剩下七、八千人陷入突围无望,粮尽援绝的境地。
石棉县翼王亭图片
笔者年10月中旬,曾在石棉县城边石儿山(石达开儿子化身的小山),翼王亭(民国年间为纪念石达开修建)上见到。这地段的大渡河宽也就米左右,中间水深30~50米水势平缓。如果船筏过渡,连同上下船筏,来回就那么30分钟、半个小时。当然现在河上架设了几座桥,没有人用船筏过渡了。
可惜翼王被清军奸细所误,被带到最险要的渡口——安顺场。(70多年后红军又在安顺场抢渡!年彭德怀元帅领导三线建设,见到石棉这里的大渡河,曾叹息当年情报不准。如果从石棉一带打过河,那就容易多了。)
大渡河10月中旬这时候应该还是丰水期,河面距离岸边也就2~3米。顺河往上多米,南娅河汇入大渡河处名叫老鸦漩,河水翻着细浪流进大渡河中。老鸦漩为最后困死翼王的地方!史载年6月9日,翼王向东突围的时候,身边还有1万多人。但是过小水沟、安林沟、翻老熊岭的时候,因山水险恶兵士饥饿,竟有一半还多的失足摔死或淹死。到达老鸦漩因为涨水仍然不能过,最终到沿南垭河向10来里,过凉桥到洗马姑清军营,向清军投降的仅0多人。老鸦漩这边的石棉县城当年叫利济堡,如果太平军能够过来,那么历史或许能够改写。
翼王决心“舍命以全三军”,强迫妻儿七人投河自尽。他自己于6月11日,只携五岁儿子石定忠,及部将数人沿南娅河向上10来里,过凉桥自往洗马姑清营谈判,实际是向敌人投降。6月12日大渡河涨水即消退,但太平军已经大势已去。翼王也受骗投降被俘,当月下旬就义于成都,时年仅33岁,儿子同时也被害。遣散老弱人(这些人大部分得到生存)后,留下的多人的太平军骨干,也被清军围攻屠杀干净。现在看来当时年仅33岁的石达开,虽然文韬武略盖世,还是太年轻了一些。
郭沫若在自己书中曾认为,如果石达开过了大渡河,那么就没有谁能阻挡他攻下成都。年6月27日,石达开本人在成都被凌迟处死。第二年年7月,太平天国天京沦陷。史载由于石达开死去,太平天国失去精神支柱,从而人心涣散兵无斗志。据相关资料:大渡河5月涨水,为70年之仅有。该河径流集中6~10月,占全年70%;一般的年辰,是6月中旬涨水……。另一方面的历史总的趋势,太平天国为单纯的农民战争,如果只是改朝换代?太平天国的英雄们是办得到的。但这时的敌人有两个,封建主义、帝国主义,所以太平天国失败了。
年5月初,中央红军在云南元谋巧渡金沙江。5月24日比石达开部迟10天,到达大渡河边的安顺场。这是72年后中央红军在同一地点、大致同一时间、打的同一场战役。战役于年5月25日开始至29日结束。红军25日晨孤舟飞越大渡河,27日再分兵夺取泸定桥,得桥时间为5月29日下午。和石达开的大渡河战役相比,红军打的这一仗开始迟结束早。这时候的大渡河没有涨水,这里面也许有某种天意!毛泽东吸取石达开的教训,调兵遣将如有神助。
先是刘伯承彝海结盟,红军快速通过彝民区域。安顺场孤舟抢渡,红1军团2师1团杨得志部孙继先营,18勇士占领对岸阵地。又找到2只船后共3只小船,昼夜过渡红1军团1师和干部团。然后红1师、2师夹河而上,未过河的红2师4团王开湘、杨成武部先到。“昼夜兼程二百四,穷追猛打夺泸定”。22勇士“铁索桥上显威风,勇士万代留美名”。从而彻底打破敌人,试图变红军为石达开第二的阴谋。
泸定桥图片
整个大渡河战役,敌军方面策划调20万人大会战!但是由于红军神速,敌军真正和红军打了仗的仅两个营,安顺场一个营、泸定桥一个营。作为会战计划的部分,刘文辉部增援泸定桥的一个旅,中途与已经过河的红一师相遇。遭痛击后逃跑,没有能够到达泸定城。历史不能假设,如果红军行动稍有迟缓?这一旅人增援到达泸定桥,红二师四团的强夺泸定桥仗还怎么打?
安顺场所红军纪念雕塑像图片
有书籍载,刘伯承元帅过泸定桥时,曾抚摸铁索链说:泸定桥啊泸定桥……,我们为你付出多少心血。朱德元帅上世纪60年代,尚且题词:万里长征犹忆泸定险……。毛泽东主席过桥时则说,敌人嘛,到底是敌人。由于大渡河实在太险要,紧跟着长征的红二、六军团;过金沙江绕走得荣古道,从而避开真正的天险大渡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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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回头说李蓝起义的意义,整个李蓝起义过程中,在四川有近百万人被杀。但满清王朝在四川地方上的帮凶、鹰犬、各地民团等,也被一扫而光统治基础削弱。现代人可能很难理解,史书上“水旱从人,时无饥馑”的都江堰,多年前为什么?一有风吹草动,就会有那么多万人,舍生忘死去参加?
实际情况是清中期,中国人口于乾隆年间达到3亿人,经济总量占世界三分之一。到了清末期中国人口已经4~5亿,但是经济总量下降到百分之一。格外还要支付英、法、日本及八国联军战争赔款。史载:近代中国战争赔款总值约为,库平银,,两,合关银,,两,合1,,,银元。相当于年清政府财政收入的11倍!
自秦汉丝绸之路,到郑和下西洋;世界70%的白银,都汇集到中国。中国经济总量由清中期,占世界的三分之一,落后到清末只占百分之一。赔款是原因之一!另一重大原因是鸦片贸易!有学者推算,西方国家对中国从鸦片走私,经过鸦片战争,再到公开的鸦片贸易。一共搞出去白银上百亿两,占中国银两总数的70%。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原始积累!
此后大部分中国人,生活在饥寒交迫、水深火热之中。清末中国人均寿命还不到30岁,年也只有35岁(年为76岁)。年毛泽东在《为人民服务》一文中指出:“中国人民正在受难,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,我们要努力奋斗。”
小平同志年农业学大寨会议上,曾讲话说旧中国半饥半饱,新中国能做到粮食够吃,这是了不起的进步。当然改革开放后在小平同志的倡导下,年实行农业生产责任制,应该说从这时起中国人真正装饱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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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蓝起义40多年后,辛亥革命的前奏;年5月,四川保路运动兴起。灌县保路同志军一马当先,汇合川西各路同志军直接围攻省城——成都。满清王朝的四川总督赵尔丰手上,只有一些松散战斗力不强的巡防营,和新军67标王铸仁部。以72标(团)为主力的赵尔丰嫡系部队,傅华封部1万多人,还在川藏边境打击侵扰川境的藏军。成都地区的清军巡防营战败,王铸仁部被牵制在灌县、郫县、崇宁(现唐昌)一带后瓦解。从武昌抽调来四川,镇压同志军的湖北新军在资州(资阳)起义。带兵的清官员端方被杀,赵尔丰被迫交出政权随即被处决。72标也在回救省城的途中,先是兵变杀掉当官的,后来被同志军缴械遣散。
据民国年间的《灌县志》载,驻寨子山的李蓝义军余部。年5月,汇同从大树堡过大渡河的,太平军前锋郑永和部离开灌县。有都江堰市人,他长期行医且医术高超,医院院长。这人告诉笔者,李蓝义军离开寨子山时,还留下买路财——一金块,上面刻有相关文字。金块用红绸包裹、生漆涂抹、深埋地下。因山洪冲刷露出,被人得到后密藏家中。这当过院长的人,说是要给笔者见识见识,但最终还是没有见到。
郑永和、李蓝义军,他们出青城后山离开灌县。经大、小金川,到甘肃、陕西,加入西北太平军的行列,后来也于年全部失败。历史上农民起义那种大成功大失败,小成功小失败的必然结果,李蓝义军没有可能避免。但他们和太平天国一道,从根本上动摇了满清王朝的腐朽统治。为后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历史经验,为继往开来的革命奠定了基础。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人,在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集历史之大成,带领全国人民一举夺得革命胜利。这正是“遵从马列方获胜,共产旗帜照千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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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赖子告诉我,因为自然条件太差不适合农耕;年的时候上级领导照顾,其他人都搬下山去了。只他父亲故土难离,他们独自一家留在寨子山上,他父亲过去还是枪法高明的猎手。寨子山上高崖峭壁、绝壑深渊不好打猎。獐、麂、兔和岩羊虽多,但一晃就跳过了不见了。用猎狗撵山常把狗累得吐血,还是无功而返不能收获。但树上的老鹰鸡好打,大的三、四斤,小的一、二斤,肉厚油多十分肥实。那些年物资紧俏,山下的亲戚朋友有时就摸上来,请老爷子出马打两只解馋。
他们廖家直至现在人缘关系极好,来他们农家乐的客人常年不断,每年旅游收入是过去农业收入的几十倍。以前的山地绝大多数也退耕还林,国家还要按亩发放钱粮。廖家的屋前屋后种了些萝卜、白菜供来往客人食用,大宗的蔬菜、肉类还是要下山去买。寨门下面的麦地是山下乡邻种的,所以要严防自家的羊子下去吃麦苗。他女儿廖静勤奋上进,还是都江堰市的三好学生。他们家的电话、照明用电的电杆电线,都是当地政府为了森林防火,免费为他们家安装的。
“现在还打猎吗?”我问。
“现在当然不打猎了,上世纪八十年代,猎枪全部上交公安局了。青城山属自然保护区的范围,早就禁猎不准打了。”廖赖子说。
我想到过去青城山的导游图上曾写道:青城山只有以祖师庙为中心的地方,还保持着过去的原始风貌。而眼前这片林茂竹修的景色,证明确实还是旧时模样。我暗自祝愿就这样吧,愿这份自然风景永远保持下去。外面篝火处姑娘小伙们的歌声,琴声依然悠扬悦耳……。
文章写成后笔者又得到消息,说是青城山祖师殿附近的山林中,有人又发现了金钱豹!但愿此话当是真?这山上的獐、麂、兔、岩羊和果子狸,正是金钱豹现成的食物,如果它们回到这里吃没有问题。因为这些动物在悬崖峭壁猎犬追不上,豹子却可以轻易抓住它们。诗云﹕
天险隘关寨子山,家羊野狗窜岩边。
百丈悬崖钟灵秀,十里峭壁乱云翻。
风吹林涛潮潮涌,雨洗峰峦座座鲜。
李蓝起义军驻此,举杯遥望忆斯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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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5.12”特大地震寨子山一带为重灾区,笔者去看过山崖也塌掉一角;毁坏房屋百分之五十以上,但廖家的房屋奇迹般地没有受到毁损。只是他家散放的几十只山羊不存在了,听廖洪说他们专门找过也不见到踪影?灾后重建廖搬家离开,居住在山下平坝;为青城山镇社区,统一规划的居民点。
廖洪已经结婚,他现在是青城山的护林员;爱人在山道上打扫卫生,夫妻俩一个月能挣多元。廖静大学毕业,已在德阳市找到并参加工作。他(她)们的父母即廖赖子夫妇,早已升格为爷爷、奶奶。二老生活纳入社保,两人一个月也有多元,他们身体康健生活愉快。寨子山上的房屋仍然保留,还以年租金几万元的价格,出租给他人经营。对方准备投入资金,将廖家打造成乡村酒店。现在去寨子山的人会看到,时髦的生活和原始的古朴已经溶合,成为都江堰市国际旅游城市的组成部分之一。(文庙山)